每年的清明前后都要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,好像老天爷也特意要应验清明时节雨纷纷那句古诗。但是我只是喜欢大诗人杜甫一首写春雨的诗,它就是《春夜喜雨》。
好雨知时节,当春乃发生。
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
野径云俱黑,江船火独明。
晓看红湿处,花重锦官城。
杜甫为了理想追求一生,但也是漂泊的一生,困顿的一生。写这首春雨的时候,他是居住在成都,生活有了暂时的稳定,因此精神状态比较好。
安史之乱造成社会剧烈动荡,再加上长久的天旱无雨导致农民颗粒无收,当时杜甫的生活和众多底层的老百姓一样无以为继。
他虽然已经居住在成都,但也是相当于寄人篱下,接受好友严武等人的接济。因此他既关心民族和人们的苦难,把一些现实用诗歌记录下来,同时也亲自下地种花种菜,解决一些家庭困难。
在这样长久干旱的情况下盼来了一场春雨,一场雪中送炭似的绵绵细雨,那快要干枯的花草树木蔬菜及万事万物就有救了。因此杜甫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。
所以诗的一开头就说,这真是一场好雨,在春雨贵如油的时候,它悄悄地发生了。是小雨,又是在夜间到来,它没有打扰人们的睡眠,不是细心的人根本不会发觉。
这些雨不像夏天的雨,它们下得多么温柔,一点都不粗暴。那些正在焦急地等待着雨水的麦苗蔬菜花朵以及小草,受到了无声的滋润,又重新获得了生机。
往外面一看,天地雾蒙蒙一片,田野间那些纵横交错的小路也看不清了。只有远处江上渔船里的灯火在独自闪烁。看来那些渔民也还没有休息吧。
诗人喜欢的这一场春雨给万事万物带来了蓬勃生机,但也给渔民们带来了一些困难。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杜甫的一颗怜悯之心。
经过这样一夜的小雨,想来天亮以后,整个成都城里都是一派新的气象。那所有快要萎蔫的花草都会带着晶莹的雨珠,羞涩地沉甸甸地苍翠欲滴吧。
杜甫非常喜欢这一场及时雨,他观察得很仔细,按照下雨听雨看雨想雨的思路,把它写成了《春夜喜雨》这首诗。
诗中把春雨拟人化,赋予春雨人的性格,说它知道时节,说它无声地滋润万物。特别是随风潜入夜、润物细无声这一句非常传神,体现了春雨的不求人知和默默奉献的崇高精神。
这不正象征着我们的老师吗?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,他们默默无闻地坚守在教育岗位上。他们的循循善诱,正像春雨一样潜移默化,滋润着学子的心田。
读着杜甫的春雨的诗,我很快也有了赞美老师的冲动。于是抓住突然出现的灵感,没有什么修改,很快就写成了一首新诗,并寄给了《星星》诗刊杂志社,不久这首诗就刊发了出来。
《面对教育》
九月九日九时二十九分
天空阴云默默
我怀着一颗凉爽的心情穿越教学楼道
教案数次被风吹开
在三楼的第三个教室的三个窗子
有三棵年轻的白杨正探头张望
五十张脸五十双手十二道年轮和他相对
教鞭在空中指指点点
一只手时起时伏
一些东西飞进来 ,一些东西飘出去
我如元帅调兵遣将
我如江河滔滔不绝
杜甫的春雨下过两次室内就涨水了
窗户如织, 白杨急得摇头
五十张嘴齐声吮吸
琅琅的读书声使整个校园有雨无声
我握着一根教鞭 ,犹如握着一支船桨
我握着一根粉笔, 犹如握着一支香烟
九月九日十九时二十九分
我健步走出校园
杨树在星光下闪烁
那些桂树和菊花已经打着沉甸甸的小苞了
这首诗歌刊发于《星星》诗刊一九九三年第二期,一转眼就要三十年了。现在回过头来看,虽然它很幼稚,不成熟,但是它给了我很大的鼓励,使我对杜甫、对文学的爱好矢志不渝。
每当春天下起小雨的时候,我就想起了杜甫的诗歌《春夜喜雨》,想起了那些在三尺讲台上默默奉献的人民教师。人生路上,那一次次诗歌写作的冲动,更使我难以忘怀。